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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回合……” 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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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繩。

這人間的什麽都好,唯獨這酒難喝的緊。要說釀酒,天上地下的還要數三清天上那位白帝少皞釀的最好。說起這白帝少皞,還真不是什麽一般人。

作為上古十大神祇之一,其實他與其餘的九大神祇相比,小了不知道多少萬歲,真要算起輩分來他還要叫其餘幾位一聲叔叔或嬸嬸。

上古史書記載,白帝少皞降生自東海之濱的一塊天石,但實際上,他是黃帝姬軒轅和一女仙的私生子。這是洪荒時代一件算不上秘辛的秘辛,大家心知肚明但礙於面子也就都閉口不提了。

受到了黃帝的真傳,洪荒開天辟地之初,他本也是天上的一員猛將。傳說,他降生時紅、黃、青、白、玄五只上古鳳凰繞著東海之濱飛了足足有七七四十九天。一雙天門斧揮斥方遒,好不威風。

後來他老子黃帝拋棄他下凡一統人間之後,他也不知道怎麽就轉了性,封印了一雙天門斧,辭去了三清天上的職務,回到東海之濱專註於撫琴、釀酒、養鳥等等不務正業的勾當,再也不過問世事。

幾萬年過去了,上古神祇下凡的下凡,避世的避世,應劫的應劫,仙界和神界都快忘了有他這麽一號人物了。只有在各種宴會上,他命人送來一車佳釀的時候,人們才會稍稍想起這位神尊來,各自感嘆一番時光飛逝,切莫蹉跎之後,就繼續忙著觥籌交錯了。

要說白帝少皞歸隱的這幾萬年還真不能算是蹉跎人生。如今天上地下若要論制琴撫琴,無人能望其項背;若要論釀酒,他敢稱第二絕無人敢稱第一;若要論養鳥,他座下北海之濱的鳳鴻國,從下到上,從百姓到臣子,均為各色各樣的鳥族。

無極長老和少皞有些交情,不顧神魔有別,結成了忘年交。無極長老有事沒事便跑到北海之濱的無子崖上,和少皞一起喝酒撫琴。無極長老每次光喝不夠,還總得揣點回來,幽蘭這才有幸能喝到這一口難求的玉露瓊漿。

在無極長老的數次威逼利誘下,少皞才勉強透露,他的酒是以原料佐以百花,輔以極北的冰山雪水,釀成後以白玉翁盛之埋於月輝樹下,吸收日月之精華,天地之靈氣,經過千百年的淬煉,這酒才能這般香醇爽口,醇馥幽郁。

幽蘭搖了搖手中又空了的酒壺,扔到了地下。

這人間的酒不管從味道上還是力道上,雖說都比不上少皞的酒,但多喝幾壇,總還是能稍微地迷些心智,讓她忘了眼前這些糟心的事兒的。

她從桌上拿起最後一壇,學著之前鬼王的樣子豪邁地咬掉壺塞。送之前還不忘喊了一句,“小二,拿酒來!”

她苦笑著仰頭將酒送入口中,還記得此前看到鬼王如此借酒消愁的時候,她是如何笑他的嗎?

她問他至於嗎,還說不就一個女子,讓他在魔界隨便再挑一個便是。

那時她是何等的灑脫,何等的快意,怎麽如今換做自己,卻也變得這般矯揉造作,在被沈離惑丟在河邊之後,竟一個人跑來這凡間的酒莊喝起悶酒來了。

不就是一個沈離惑,一只聒噪的猴子!自己至於嗎!

可為何,自己的魂好像也跟著他走了一般,留下的這具軀殼,除了喝酒,還能做什麽呢?

以前有個凡人怎麽說的來著?

正所謂,問世間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。

錯了,不是這句!

是,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!

哈哈哈,說得好啊!何以解憂,唯有杜康!

“小二!酒呢?拿酒來!”幽蘭哈哈哈大笑的站了起來,站在圍欄上,沖著樓下嚷嚷著。

有兩位男子原本坐在一樓對飲,見著幽蘭從包間出來,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,便立刻心照不宣,露出了猥瑣的笑容。兩人站了起來,一個攔了正要給幽蘭送酒的小二,將酒拿了過來。另一個給小二手裏塞了些碎銀子,揮了揮手,便將小二打發走了。

幽蘭有些微醺,並沒能註意到這一幕。她感覺有些頭暈腦脹,便回了雅間裏,坐在窗框上面朝窗外,將雙腿放在半空中胡亂的提著。徐徐的微風輕撫過臉龐,吹走了一半的酒氣,幽蘭這才舒服了一些。

不一會兒,她聽到有人推門進了雅間,轉過身來,便看見了兩個一臉□□的男子。她瞇起眼睛,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兩男子。

他們穿戴富貴卻一個腦滿肥腸,一個尖嘴猴腮,一身酒氣,流裏流氣的,莫不就是話本子裏常說的,專門調戲美女佳人的登徒浪子?

幽蘭覺得有意思極了,便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,等著看他們表演。

“小姐,您的酒。”瘦的那個將酒放在了桌子上。

幽蘭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,他們果然賴著不走。胖的那個還一臉□□地湊了上來,“這花好月圓之夜,小姐怎麽一個人喝酒啊?不如我們哥倆陪陪你?”說著便伸手朝幽蘭的臉去。

幽蘭也不躲開,只是瞇著眼睛,睨視著他。

瞬間只聽“哢嚓”一聲,那胖子的手便僵在了半空中,他慘叫一聲,抱著自己的手上躥下跳。

幽蘭隔空取了一壺酒,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,“不好意思,喝多了,力道沒控制好,本來應該碎了才對的。”

胖子似是疼醒了,抱著自己的手,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,卻不敢再靠近,只敢在不遠處上下打量著幽蘭,問道,“你是什麽人?”

幽蘭將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,將空酒壺在手裏把玩著,眼皮都不擡一下,厲聲道,“就憑你們兩只毛都沒長全的豬妖,也想知道姑奶奶我是什麽人?”

兩名男子倒抽了一口冷氣,今天是他們修煉成妖化成人形的第一百天,想說趁著乞巧節出來慶祝一番。正巧撞上了幽蘭,他們在下面觀察已久,想說找點樂子,順便采陰補陽,增進修為,卻不曾想竟碰上了一位這麽厲害的主。

他們二人連忙下跪求饒,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幽蘭放他們一條生路。

幽蘭本正欲揮手,讓他們哪涼快哪待著去,卻突然瞥見門後一縷白衣飄過。她心中暗自大喜,順著白衣向上看去,果然看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躲在門後。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挑了一挑,收回視線,提高了聲音悠悠開口道,“你們來找我,可是為了陰陽雙修?”

那兩只豬一聽這話嚇得哆哆嗦嗦,話都說不利索,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
幽蘭又下一壺酒,伸手想要安撫他們,卻沒想到他們一看幽蘭伸手嚇得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。幽蘭尷尬地咳了一聲,和顏悅色道,“你們別害怕,本公主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。正好本公主今天心情好,便是和你們雲雨一番也無妨。”

她對著門外扯著脖子喊出這句話,還特意在“雲雨一番”這個四字上加了重音。

那黑影果然一震,她滿意的笑了笑,決定加大籌碼,便沖著門外大聲說道,“不如,你們就先把衣服脫了吧!”

她話音未落,“咣”的一聲,雅間的門便被人踹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什麽都不想說,就想預告一下。

下一章,高能高危,非專業人士輕饒行。

恩,就醬。

☆、天搖地動

“咣”的一聲,雅間的門便被人踹開。

在河邊的時候,沈離惑並沒有走遠。他一直偷偷地跟在幽蘭身後,看她找到住處也好,回魔界也好,總之等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,他再離開。

結果沒想到,幽蘭竟七拐八拐地拐進了這間酒莊。他便連忙跟著進來,也要了一壺酒,就坐在一樓的角落裏偷偷看著她。

他去了趟茅房的功夫,一回來便看見兩名男子鬼鬼祟祟地進了她的雅間。他想著就算再怎麽醉,她也還是對付得了兩個凡間男子的,本沒打算插手,卻見那兩名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白包,偷偷地倒在她的酒裏。

他連忙尾隨而至,躲在門外靜觀其變。聽幽蘭指出他們是兩只豬妖時他不禁松了一口氣,正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,卻聽見屋子裏繼續傳來幽蘭的聲音。

“正好本公主今天心情好,便是和你們雲雨一番也無妨。”

“不如,你們就先把衣服脫了吧!”

他惱羞成怒,一腳把門踹了開來,卻看到幽蘭衣著整齊地好好坐在榻上,兩名男子則是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。

得知被騙,他的臉從腦門一下子紅到了耳後根,轉身想走。幽蘭一聲令下,他一時大意,被兩只豬妖點了穴道,給擡了回來。把他放下之後,瘦的那個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,“兄弟,有這麽好的姑娘喜歡你,你一定要珍惜啊!”說完,兩個人就識趣地退了出去,臨走時還不忘將門給帶上。

幽蘭從榻上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他的面前,擡起頭瞇起眼睛看著他,“沈離惑,你就承認吧,你放不下我。”

見沈離惑沈默不語,幽蘭笑了笑,從桌子上抄起兩壇酒,將其中一壇遞給他,笑道,“來都來了,不如陪我喝酒吧。”

見沈離惑站著不動,她恍然大悟,笑道,“哎呀,忘了你動不了呢。”她剛要伸手替他解開穴道,手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,她歪著頭沈思道,“可倘若我將你放開了,你又跑了怎麽辦?”眼珠子一轉,笑靨如花,“不如,我來餵你喝?”

不等他回答,幽蘭仰頭喝了一口酒,伸手便環上他的脖子,墊著腳尖將唇貼了上去。

“你不要命了!”沈離惑終於掙開穴道,他一把推開幽蘭,怒吼道。

幽蘭酒氣上頭,一時沒站穩,身子一歪便跌坐在地上。

“你想喝酒是不是?我陪你喝!”沈離惑紅著眼睛瞪著地上的幽蘭。他從桌子上抄起一壇酒,拔掉酒塞仰頭便灌了下去。

烈酒入口的一瞬間,一行清淚從他的臉頰上緩緩的流下。喉結很有節奏的一上一下,酒水便和著淚水‘咕咚咕咚’的劃過他的喉嚨,流過他的心房。

一壇下肚,他將酒壺砸了個粉碎,聞聲而來的小二被他罵了出去,而他似乎還意猶未盡,從桌上又抄起一壇,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。

她一定要這樣折磨自己嗎?

一定要這樣折磨他嗎?

明知道一旦動情,便會萬劫不覆,灰飛煙滅,她為什麽還是如此執迷不悟?

他這麽努力地想忘記她,她為什麽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他!

又一壇下肚,他高舉酒壺,正欲將其砸爛發洩一番時,一旁坐在地上的幽蘭突然撲到了他的懷裏,死死地抱住了他。

“為什麽?你明明就在乎我,為什麽你不肯愛我!”

沈離惑一把推開她,心疼地望著那雙眸子說道,“那你又為什麽?為什麽明知愛我會讓你灰飛煙滅,卻還是不顧一切?”

幽蘭聽到這話楞住了,一臉的茫然,“你,你在說什麽?”

“你不要裝了!”沈離惑俯身,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,指甲深深地嵌入幽蘭的皮肉,“在小河邊我就問過你,魅兒所說的‘修煉魔功一旦走火入魔,下場便是灰飛煙滅’,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“那晚你沒睡著?那你為什麽不躲?萬一我真的殺了你呢!”

“你在說什麽?”沈離惑吃驚地看著她,他發狂似的搖晃著幽蘭,似是要把她搖醒一般,“你都不記得了嗎?在小河邊,我問你問我為何信你,我問你為何不殺我,這些你都忘了嗎?”

“小河邊......”幽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,努力的回想。

窗外一道劈天雷,照亮了茫茫夜色。

她的腦海中似乎突然也閃過一道白光,無數的片段在她的腦海中如走馬看花一般。

小河邊,兩名白衣男子迎風而立,他們的白袍無風自舞,猶如兩只白鶴翩然而立。

“倘若如此,我真心的希望,幽蘭永遠都不要愛上我。”

......

“啊!我的頭......我的頭好痛!”

幽蘭頭疼的站都站不穩,沈離惑連忙扶著她在床上坐下。他以真氣護住了幽蘭的心脈,又讓她付下天域山的安神仙藥,幽蘭這才稍稍緩了過來。

待幽蘭平靜下來,她才虛弱地告訴了沈離惑事情的原委。

“父皇,父皇餵我吃了失魂散。除了你以外......人間發生的大多事情,我......我都不記得了。”

“還有,魅兒說的什麽灰飛煙滅都是騙人的。是父皇為了讓我斬斷情絲,才故意這麽說的。我這次回來,就是想跟你說這些的。”

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沈離惑的眼睛裏散發出了熾熱的光芒,他激動地握住了幽蘭的手。看到幽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之後,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,“難怪你不記得師兄,不記得紫鳶,可你為何記得我?”

“可能是因為,你這只臭猴子太過聒噪,讓我想忘也忘不了。”幽蘭恢覆了元氣,推了一下沈離惑的頭,戲謔道。

她才不會告訴他,她是把他的事情都寫在了話本子上,沒事兒就拿出來看一看所以才沒有把他忘記。不過說來也奇怪,她是在發現自己記不得事情的時候就開始寫話本子的,可她最開始的記憶裏就沒有沈意平和周紫鳶,也沒有這段時間裏莫名其妙出現在她腦海中的事情,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......

還沒等她想明白,又一道白光在她的腦海中劃過,這個突然起來的想法讓她瞬間開心了起來。她輕笑,高傲重新回到她的臉上,她瞇起眼睛,用纖纖玉指挑起了沈離惑的下巴,“所以,你之前不承認自己喜歡我,就是怕我灰飛煙滅嗎?”

沒等來沈離惑的回答,卻等來了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
沈離惑小心翼翼地抱著她,就像抱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,“如果我說是,你能原諒我嗎?”

下一秒,他卻被幽蘭一把推開。

“我才不原諒你!你害我流了那麽多的眼淚,我一定要好好懲治......”

“你”字被一個輕柔的吻堵在了喉嚨裏。

“這個懲罰,可以嗎?”沈離惑離開了她的唇,看著她的眼睛說道。

沈離惑熾熱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,好似有一條火舌在她的體內蠢蠢欲動。她連忙推開了他,柔聲道,“離惑,你有沒有覺得,突然好熱?”

“熱?”沈離惑奇怪的看著她。

幽蘭柔情似水地望著他,肯定的點了點頭。

她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,一雙媚眼迷離飄忽,瀲灩深邃,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。經過杠杠的一番折騰,她原本整齊的發絲此時有一絲的淩亂,給平時靈動的她平添了一抹嫵媚。不知在什麽時候,幽蘭也已經從那個靈動可愛的小女孩,長成了一個玲瓏有致的少女,喝醉的她不似平時那般稚氣,反而多了一絲成熟的韻味。

房梁上掛滿了桃紅色的紗幔,傍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在微風下翩翩起舞,暧昧的香氣從香爐中緩緩地飄出,屋子裏煙霧繚繞,仿若仙境一般,空氣裏充斥著一種奇異的香味,讓人心情舒暢,仿佛置身極樂世界。

“我去開窗。”沈離惑尷尬地咳嗽一聲,喉結上下抖動了一下。他雖然表面上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,可心裏卻仿佛有千萬只螞蟻爬過。幽蘭不說他還沒覺得,幽蘭一說熱他瞬間也覺得自己渾身燥熱,口渴難耐。

這什麽鬼地方?焚的什麽香?讓人聞了酥酥麻麻的。

他起身來到桌邊,拎起水壺就往嘴裏送。

他的餘光掃過地上被砸爛的酒壺,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兩名男子將小白包偷偷地倒在她的酒裏的畫面。

莫非是這酒......該死!定是那兩只豬妖偷偷在酒裏放了什麽!

正想著,床上又傳來了幽蘭的呼喚。

“離惑......”

他趕緊坐了過去,一臉關切,“怎麽了?是不是頭又痛了?”

幽蘭瞇著眼睛搖了搖頭,“離惑,我好熱......”說著便動手去解自己的外裙。

沈離惑看得心驚膽戰,一把抓住幽蘭的手。他力氣用的不大,幽蘭卻像骨頭化了一般,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裏。

沈離惑汗如雨下。

幽蘭現在這般形容,定是那兩只豬妖搞的鬼。他喝的比她少,靈臺還算清明。雖然他已經決定要跟幽蘭相守一生,還是應該等見過師傅和魔君,拜過天地之後,再行夫妻之禮。自己此番理應學那柳下惠之輩,坐懷不亂。

他思索的出神,絲毫沒有註意到懷裏的人的動靜。回過神來的時候,幽蘭那廂竟默默地脫的只剩褻裙。他坐直身子,默念著清心咒。幽蘭卻不安分的攀上了他的肩膀,呼吸緩緩地噴在脖頸上,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。

“離惑,”幽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,一雙媚眼裏波光流轉,她唇瓣輕啟,“給我......”

沈離惑虎軀一震,呼吸變得急促,四肢也變得僵硬。他的腦海裏天人交戰,刀光劍影,一時間竟分不出個勝負。

懷裏的幽蘭不安分地磨蹭著他的後背,嬌媚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,“給我......水......”

沈離惑瞬間如釋重負,他長籲了一口氣,隨即又嗤笑自己怎麽會有這般不堪的想法。他起身倒了一杯水,剛端到床邊,幽蘭便急不可耐地搶過,“咕咚咕咚”地喝了下去。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,將空杯子朝著沈離惑一伸,說道,“給我。”

沈離惑笑了笑,伸手接過茶杯,卻被一道強大的力道拉了過去。

“咣當”一聲,茶杯應聲而落。

幽蘭將沈離惑壓在身下,她俯下身子,湊到沈離惑的耳邊,悠悠地說道,“這才是你的懲罰。”說著,她輕咬了一下沈離惑的耳垂。

一瞬間,天雷勾動地火,靈臺不再清明,身體仿佛不再受他控制。

他發狂一般地吻著她,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,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,仿佛這世上只剩下他們。

不同於上次她的“品嘗”,也不同於之前的“餵酒”,更不同於剛剛的“懲罰”。沈離惑的吻霸道不講理,夾雜著成熟男子的氣息,如同坐擁天下的君主,運籌帷幄,攻城略地。

呼吸變得灼熱,心跳聲震耳欲聾,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,而後又仿佛如洪水一般泛濫傾瀉。

一瞬間,天搖地動,一股讓人措手不及的暖流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。

窗外明月高懸,滿天的星辰若隱若現。裊裊的白霧從香爐中緩緩地飄出,化做一縷青煙飄散在不言中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真的洪荒之力都使出來了。(嚴肅臉)

恩,這是我最大的誠意了,後面我要怎麽虐你們不能再攔著我了啊。

沒有了沒有了,要甜寵就收藏等第二卷,我的劇情要推動了(坑該填了)。

☆、以命換命

一輪旭日自東方緩緩地升起,仿佛誰將顏料打翻在一副美輪美奐的水墨畫上,金黃色和緋紅色的顏料懶洋洋地暈染在淡青色的幕布上,光照雲海,五彩紛披,燦若錦繡,煞是好看。

暖陽打在屋內一雙緊緊相擁的璧人身上。

男子在陰影中環著女子睡得正熟,面容安詳的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懷中。女子蜷縮在男子的懷裏,似是對突如其來的陽光有些不滿,她皺了皺眉頭,砸吧砸吧嘴,不耐煩的摸了下鼻子,猶如一只沒睡醒的小貓。

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,幽蘭皺著眉頭睜開眼。

眼睛適應了房間的明亮之後,落入眼中的便是沈離惑寬厚的胸膛。

幽蘭的臉上飛上一抹紅暈,她咬著下唇將被子悄悄地拉了上來,恨不得把臉埋在裏面再也不出來,當看見了被中之物時,她又迅速竄了出來,臉上紅的仿佛要滴血一般。

昨天的一幕幕重新回到幽蘭的腦海中。

“我才不原諒你!你害我流了那麽多的眼淚,我一定要好好懲治......”

“這個懲罰,可以嗎?”

“這才是你的懲罰。”

沈離惑霸道的吻,灼熱的呼吸,震耳欲聾的心跳聲,全身逆流而上的血液,還有被子裏的那個......

天哪!我昨天都做了些什麽!

她是喜歡沈離惑,是多喝了兩杯,但是也不至於失控到這個地步吧?

幽蘭偷偷擡起頭,看著那微微泛著胡茬的下巴,白皙的脖頸上幾個殷紅的血印子赫然在目。

好吧,她跟沈離惑是兩情相悅,水到渠成,這也是遲早的事兒。

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,一絲欣喜遲緩地爬上了她的心頭。

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,看等下沈離惑起來,還怎麽否認自己喜歡她!話本子裏不是都寫,在凡間,才子佳人倘若做了這檔子事兒,便是私定終身了,任他在說什麽仙魔殊途,她是絕對不會聽的!

正因為這個盤算而竊喜,頭頂突然傳來了那個好聽的低沈聲音,嚇得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。

“你醒啦?”

沈離惑原本做了個噩夢,掙紮著睜開眼,看見幽蘭正躺在懷裏傻笑,心頭瞬間安定了下來。他將幽蘭摟的更緊一些,顯然還不想離開這一抹溫暖,“還早呢,再睡一會兒吧。”

“昨晚,我們......”見他醒了,幽蘭在他的懷裏蠕動了一下,猶豫地開口道。

“嗯。”

“嗯”是什麽意思?幽蘭顯然很不滿意他這個答案,在他的懷裏繼續蠕動。

“那你對我......”

“嗯。”

怎麽又是一個“嗯”?幽蘭有點著急,身上也不自覺地加大了蠕動的幅度。

正想張嘴繼續說點什麽,轉眼她已被人壓在身下。

沈離惑一臉壞笑的看著她,戲謔道,“原來你不想睡了?”

幽蘭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,“嗯。不是,我想......”

話音未落,面前的沈離惑便俯身下來,幽蘭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,唇上卻並沒有傳來預料中的溫熱。

沈離惑俯身湊近她的耳朵,柔聲道,“我喜歡你,我要同你在一起。”

他撩開她額前的碎發,眼裏柔情似水,他臉上一貫的明媚笑容迸發出耀眼的光芒,讓幽蘭不敢直視。他低下頭,慢慢地,慢慢地湊近幽蘭的唇。

突然,他在離幽蘭的唇還有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,笑容凝結在了臉上。

腦海中劃過熟悉的聲音,“離惑,師兄在客棧等你,速來。”

該來的,還是來了,躲是躲不過去了。

他嘆了口氣,坐了起來,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
這次他一定要跟沈意平說清楚。

就算要放棄伏羲後人的身份,就算遭到天下人的唾棄,就算墜入魔道萬劫不覆,他都不在乎。

千百個人間,都抵不上幽蘭的嫣然一笑。

他轉過頭想跟幽蘭解釋一番,卻見她眼神空洞,仿佛一個失了線的木偶。只是一瞬,幽蘭便恢覆了正常。沈離惑也沒有多想,表達了一下自己想帶她回去跟師兄說清楚的想法,幽蘭欣然接受。

“等一下!”幽蘭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似的。

她走道沈離惑跟前,拿起他的右手,伸手便在上面劃了一道。

沈離惑疼的齜牙咧嘴,兇巴巴地問幽蘭要幹嘛。

幽蘭沒有理他,反而在自己的手上也劃了一道,然後將流著血的左手覆在他的右手上。只見她閉上了眼睛,右手在他們牽著的手上結著法印,唇瓣輕啟,飄出一連串沈離惑聽不懂的音節。

沈離惑好奇地看著她,突然,他猛地擡起了頭,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
他感覺他的魂魄飛出了身體,靈臺一陣混沌,一股龐大的力量竄進了他的體內,不,是兩股!好像還有一股微弱的氣息,跟那股龐大的力量同時進入,他們互相糾纏在一起,互不相讓,橫沖直撞的讓他頭痛欲裂。片刻過後,那兩股力量終於逐漸平靜下來,在他體內的某一個地方,緩緩的沈澱下來,好似找到了他們溫暖的巢穴。

幽蘭氣喘籲籲地睜開了眼睛,笑道,“許久未用攝魂術,沒想到竟這般累。”

“攝魂術?”沈離惑也回過了神來,疑惑的看著她。

“這是我們魔族特有的法術。只要種下血咒,便可以將自己的元神寄放在別人的體內。平時呢,可以用來遠距離溝通辯位,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控制或改變別人的思想,我的控體術便是根據它研發出來的。現在我在你身上種下了血咒,以後就算我們再分開,有了它,也不會找不到啦。”

“原來如此,”沈離惑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,隨即將幽蘭摟入懷中,笑道,“可是,我是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,所以這個什麽攝魂術,應該是用不到了。只不過......”他話鋒一轉,“既然是寄放元神在別人身上,那為什麽不叫‘寄魂術’啊?”

幽蘭仰起頭看著他,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
果然,這世上只有沈離惑最懂她。

他們兩個兩人收拾妥當之後,便回到了客棧

沒想到,沈意平著急叫他回去卻並不是因為幽蘭,而是因為雲虛派了弟子前來,緊急召他們回去。

其實昨晚沈離惑夜不歸宿,沈意平猜也猜到了七八分。可親眼看著沈離惑拉著幽蘭進門,告訴自己他要跟幽蘭在一起的時候,沈意平還是皺了一下眉頭。得知了失魂散的事情,他才算是勉強放下了戒心,周紫鳶看到他們在一起之後歡天喜地,倒是歐陽沁對幽蘭似乎不大友好。

她不懂,昨天晚上既然已經平安渡過,現在幽蘭又和沈離惑在一起了,難道她還會殺沈離惑嗎?難道是女媧泉的預言錯了?不可能啊,女媧泉是不會有錯的!一定是自己哪裏想錯了......算了,總之湮滅之事還沒發生,她只要看緊這個魔界公主,還是能阻止人間覆滅的。況且,婆婆的死跟他們魔界之人脫不了關系,無論如何,她都會看緊這個魔界公主的!

為了不嚇壞正南城的百姓,他們決定步行到城郊再禦劍飛行。

正南城的城郊是一片荒蕪的墳地,半人高的雜草裏熙熙攘攘地立著幾個墓碑。

沈意平一眼便認出,這正是幽蘭當初帶他們來的冥界入口。

身份早已暴露,幽蘭也毫不避諱地大方承認,冥界在人間的入口正是眼前的這一片墳地,自這裏一路向西,禦劍飛行日夜兼程的話,不出三天便可到達天域山。

幽蘭這次是逃出來,沒帶著魅兒,只好和歐陽沁一起坐沈離惑的伏羲劍。

幽蘭自是想和沈離惑二人世界,但是看了看沈意平那炳薄如蟬翼的細劍,還是滿臉不情願的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
沈離惑深感欣慰,仔細想想當初在王二家的時候,他還要上躥下跳一個時辰,才能讓幽蘭勉強讓出那張大床。如今,她竟主動和別人分享他的伏羲劍,真是孺子可教也啊。

誰說上古的魔不能渡化,他的幽蘭,那是一般的魔嗎!

他傻笑的出神,絲毫沒有意識到,一枚流星鏢從不遠處的草叢中朝著他飛來。

“當”的一聲,鏢被歐陽沁瞬間化出的鳳裏瑟打飛了出去。

歐陽沁緊張的抓起沈離惑的手,關切道,“離惑,你沒事吧!”

幽蘭皺起了眉頭,上去一把打掉歐陽沁的手,“餵餵,你的爪子不要亂抓好不好?”

“幽蘭!”沈離惑嗔怪道,轉而對歐陽沁說道,“我沒事,謝謝你。”

歐陽沁這才松了一口氣,眼裏的閃過一絲落寞。她低下頭,眼睛劃過手裏的鳳裏瑟,驚訝的發現剛剛和鏢接觸的地方瞬間便成了黑色,“鏢上有毒!”

幽蘭趕緊過去看了,隨即氣憤地一把將沈離惑拉到身後,沖著四周大喊道,“餵!有種你出來啊!暗箭傷人算什麽本事!”

沈意平將周紫鳶護在身後,右手放在佩劍的劍柄上,警惕著四周。

許久,一陣死一般的沈寂之後,一名男子從樹叢中緩緩地走了出來。

他一身青黑色長袍無風自舞,身上猶如死神一般的殺戮氣息消失殆盡,只留下了無盡的蕭瑟與頹敗。

“跟我走......”他瞬間移動到幽蘭的面前,拉住她的手。

“狄烈哥哥?”

沈離惑走上前來,不滿地拿劍指了指狄烈抓著幽蘭的手,“餵餵,你的爪子不要亂抓。”

狄烈沒有理他,依舊死死地抓著幽蘭的手,眼神裏流露出的一絲乞求。

幽蘭驚訝地看著他。

幾天不見,狄烈消瘦了不少,原本深邃的眸子也變得黯淡無光,布滿了紅血絲。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幅樣子,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措。

印象中她的狄烈哥哥,是魔界的大將軍,是九黎族最優秀的子弟,他從小做什麽不用怎麽努力便是第一,在她犯了錯之後他總是有辦法替她頂下罪責。他就像那高山那長河,是幽蘭最信賴的依靠,最堅實的後盾。他成熟穩重,殺伐果斷,喜怒從不形於色。

幽蘭無法想象,到底是出了什麽可怕的事情,才會讓他變成今天這幅模樣......

幽蘭吞了口口水,壓下心中的恐懼,猶豫地開口道,“狄烈哥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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